總是讓你為我受這些莫須有的苦。

婉芝聽了這話，不禁鼻一酸，剛才還一直忍著的眼淚，這下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，她伸手環住他的腰，把眼淚往他的高級襯衫上蹭了蹭。

霍曜霆卻是低頭輕笑：“你總算也有示弱的時候。”

婉芝撇了撇嘴，最終還是把想的話憋了回去。

出去的時候秦紹仍在外面，霍曜霆在他身邊站定，客氣地道：“婉芝就麻煩秦隊照應了。”

“陸姐如果跟案件無關，我們自然不會為難她，這一點霍總可以放心。”

霍曜霆微微頷首，對司城示意，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醫院。

上了車，司城才心有疑慮：“為什麽不把婉芝保釋出來？”

“還不是時候，現在還不清楚究竟是誰這麽不遺餘力地想將婉芝嫁禍成殺人兇手，不如順水推舟，看看接下來對方還有什麽花招。她在秦紹的看守下不會有事。”

“從林紓和婉芝過往的關系來看，她的確有殺害林紓的動機，但林紓有什麽非死不可的理由？我記得她並沒有得罪很多人。”這也是司城一直沒有想明白的地方，但這個幕後之人高明就高明在，死者和婉芝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，婉芝從前跟她一貫不和，這些都有跡可循，若在一怒之下不心殺了人似乎也合情合理。

“昨晚酒店的監控聽壞了，真有這麽巧的事情？”霍曜霆卻是不信，這一定是一場事先已經做好了充足準備的謀殺，一切都做得仿佛天衣無縫，而昨晚，沒有人看到婉芝是如何進入房間的，也就無法在短時間內替婉芝洗脫嫌疑。

“還有一個問題，為什麽偏偏要讓林紓死在那裏？”

“因為婉芝在那裏。”霍曜霆不緊不慢地，回答了司城的問題。

司城一聽，心裏不知為何，更加凝重。如果真如霍曜霆所，那麽這個人是鐵了心的要把婉芝往火坑裏推，恐怕婉芝這次不會這麽輕易脫身了。

“你覺得這個人還會有下一步的舉動嗎？”

“這得看警察的辦案能力。”霍曜霆鎮靜下來，叮囑韓俊將司城送回律所。

“有什麽事及時聯系我。”司城下車前還是忍不住對霍曜霆道，不管如何，婉芝也是他的朋友，他實在有些放心不下，尤其想到有個人在暗地裏暗搓搓地想著要如何置婉芝於死地，他就覺得心裏很不踏實。

待車裏只剩下霍曜霆和韓俊，他才開口對韓俊：“我讓你查的事情查地怎麽樣了？”

韓俊發動引擎，邊開車邊：“查過了，昨晚韓秀和韓佳佳整夜都在家裏，沒有外出，期間也沒有人進過韓家的大門，我認為這件事應該跟韓家無關，韓秀這個時候忙著處理韓佳佳的事情，恐怕不會想到要對付陸姐。更何況，她們沒有殺害林紓的理由。”

“她們沒有殺害林紓的理由，卻有一萬個讓婉芝無法好過的理由。”

韓俊聽了了然，接著道：“宋美戚那邊也沒有什麽異動，這三個人昨天晚上都有不在場證明，而且據一直盯著她們的人報告，林紓並沒有找過她們。”

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該從何下手。

霍曜霆閉上了眼睛，他從未有過慌亂的時候，即使所有危機接踵而來，他也從來面不改色，但是這一次，涉及到婉芝，他不得不比從前更加心翼翼，如果一不心走錯了，或許就會禍及婉芝。

“霍先生，我有一個想法，但不知道該講不該講。”韓俊心道。

“你都已經這樣了，明你認為一定有這個可能。”

韓俊頓了頓，才輕聲道：“會不會跟朱女士有關？”

霍曜霆驀然睜開眼睛，淩厲的目光一掃而過，韓俊剎那之間才察覺自己似乎錯了話。

“理由？”

“朱女士一直對林紓頗為不滿，再加上她想要的東西一直沒有從林紓口中得到答案，惱羞成怒也並非不可能。另外，朱女士對陸姐的態度似乎也有些奇怪，我總覺得，她好像並不待見陸姐。”

“她對誰都是那個態度，何來待見不待見一？”

“或許是我的錯覺，如果我錯了，請霍先生不要見怪。”

霍曜霆的眼裏尤有審視，他不動聲色地看著韓俊，心裏卻思忖著韓俊剛剛的話。

朱慧珍？不可能，他太了解這個女人了，心高氣傲，誰都不看在眼裏，即使林紓沒有告訴她想要的東西，也不至於讓她起了殺心，構不成殺人動機。

到底是誰？是誰在暗處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？

……

林紓的屍檢結果很快就出來了，的確是被亂刀砍死，其中幾刀傷及要害致死，而兇器也的確是婉芝手裏的那把刀。她身上並沒有明顯掙紮過的痕跡，可以看出兇手是跟她很熟的人，否則若是外人，她一定會提高自己的警覺。

婉芝的嫌疑一時間變得更大。

另一邊霍曜霆反倒安靜下來，再也沒有插手這個案。

這天傍晚時分，朱慧珍忽然空降霍氏，令霍曜霆不禁皺起了眉頭。

“別這麽看著我，我跟霍氏好歹有些生意上的往來，來霍氏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。”朱慧珍取下臉上的墨鏡，看出他的不悅，冷漠地道。

“你來這裏幹什麽？”

“幹什麽？你難道不知道林紓已經死了？她一死，我們想要的消息就完全沒有任何線索可言了，你不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吧？”

“我自然知道，但事到如今，已經無力挽回。”

朱慧珍蹙眉望著他，他竟然如此淡定？

“這件事該不會跟你有關吧？”

“若是跟我有關，這個時候陸婉芝就不會仍被關在醫院裏沒有自由。”他聲音淡淡，側臉的弧度緊繃著，面色看上去並不好，反倒是生出了幾絲疲倦。

“難怪你對這個案件如此上心，不過我提醒你，林紓這個案件恐怕並不簡單，你不要為了一個女人搭上你自己。”

霍曜霆倏然擡頭，目光犀利地望向她：“莫非你知道一些什麽？”

“我什麽都不知道，只是憑我的直覺。我今天來，還有另外一件事情，星河的收購案已經提上日程，幾乎已經算是我的囊中之物，你們霍氏這時忽然停止了收購，是資金鏈出現了問題？”

“你只需要完成星河的收購，其他的並不重要。”霍曜霆避開她的問題，隨意掃了她一眼，“我想星河的收購案完成之後，宋美戚或許會想見一見你這個幕後告人。”

他這話別有深意，卻只惹得朱慧珍冷嗤一笑：“見我？那得看我是不是高興見她。”

宋美戚雖然明著已經終止了這個項目，但暗地裏仍舊十分重視這個項目，若不是霍氏的資金鏈出現問題，這個收購案不會收得如此突兀。

霍曜霆目送著朱慧珍離開，雙眸倏然一瞇。她這個時候突然回國，絕不單單因為林紓的死這麽簡單，他們雖是盟友，但畢竟仍舊彼此提防，這個時間點回來……

“霍先生，梁吉剛才來了消息，是想見一見您。”韓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，霍曜霆挑了挑眉。

梁吉？不提起這個人，他倒是快忘了還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。

梁吉在韓家門口徘徊多時，卻始終不知道自己來這裏究竟是什麽目的，想見一見韓佳佳？還是想響她解釋什麽？但是他能解釋什麽？他面對她，本來就是徒勞，所有的解釋在她眼裏根本就是另一個謊而已。

沒想到韓家的傭人卻先出來了。

“這位先生，我家姐看你在外面徘徊了許久，讓你進請。”

梁吉怔住，不由地擡頭看了一眼二樓的窗戶，這才恍然大悟，韓佳佳的房間就在這一邊，只要往外一看就能看到他，他突然心跳加速，不知所措，但既然已經被發現了，就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傭人進了屋。

韓秀不在家，整個韓家清清冷冷的，仿佛經過這段時間，已經不覆當初的繁盛了。

傭人很有眼力見的將梁吉請到客廳後變上了二樓的房間，與此同時，韓佳佳慢悠悠地從書房出來，見他直挺挺地坐在那裏，突然很想笑。

“你看上去好像很緊張。”

這個聲音令梁吉的整個身體都僵硬了，他已經有很久沒有聽到韓佳佳的聲音了，當他望過去時才發現韓佳佳正站在不遠處盯著自己瞧，她的肚比之前更大了，離預產期也不過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。

“梁吉，你走的時候一聲不吭，連招呼都不打一聲，現在還回來做什麽？來看我的笑話？”韓佳佳居然還能笑得出來。

經過了這麽多日，她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忘了怎麽笑了，梁吉的突然失蹤讓她恍然意識到，或許這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男人也只是一場盛大的騙局，他不告而別，就好像突然從她的世界裏蒸發掉了一般。

那個時候她才發現，原來她才是那個徹頭徹尾的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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